“对于疫苗的争论自其问世第一天起就从未停止。”
——2021年5月，世界经济论坛，《如何建立对疫苗的信任》
前所未有的开发速度、mRNA技术的应用以及错误信息的扩散，尤其是在社交媒体上的扩散，引起了人们对新冠疫苗试验的全面性和长期安全性的担忧，并导致了对科学的普遍怀疑。此外，大流行前早已存在的疫苗相关的争议，以及公众对制药公司、政府和卫生机构的不信任等因素，使公共卫生传播更加复杂。疫苗犹豫（Vaccine Hesitancy）、大流行疲劳（Pandemic Fatigue）、疫苗疲劳（Vaccine Fatigue）,仍持续对2023年的疫苗接种构成挑战。
疫苗犹豫(Vaccine Hesitancy)
“疫苗犹豫”是指延迟或者拒绝接受安全的疫苗接种服务。其原因包括对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的信任问题、文化和宗教信仰的影响、个体接种经验、错误信息和谣言的传播以及个人对感染风险的低估。
大流行疲劳(Pandemic Fatigue)
人们在长时间应对疫情过程中因持续的压力和限制而产生的身心疲惫、倦怠和对防疫措施遵从度下降的现象。
疫苗疲劳（Vaccine Fatigue）
人们因频繁接种疫苗或持续的疫苗推广活动而感到厌倦和疲惫，导致对疫苗接种的兴趣和遵从度下降的现象。
自2020年起，纽约市立大学Jeffrey V. Lazarus等先后基于全球23个中高收入国家（高收入国家：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波兰、新加坡、韩国、西班牙、瑞典、英国和美国；中等收入国家：巴西、中国、厄瓜多尔、加纳、印度、肯尼亚、墨西哥、尼日利亚、秘鲁、俄罗斯、南非、土耳其）的调研数据，在Nature子刊发布公众对于新冠疫苗接受度、疫苗犹豫情况等调研结果及其变化趋势的报告。2024年4月，Nature Medicine发表了2023年这23个国家23,000名成年人的调研结果。
这是该系列的第四份研究报告，聚焦大流行后各国居民对于常规免疫接种的信任度、疫苗信息来源的信任度，以及对未来大流行准备工作的信任度。2023年的报告还与前几年发布的新冠疫苗接受度报告进行了比较，探讨公共卫生部门在鼓励疫苗接种方面正在和将要面对的挑战。
对新冠疫苗和常规免疫接种的信任度
2023年，23个国家至少接种一剂新冠疫苗的比例上升到87.8%，相比之下，2021年与2022年分别为36.9%、70.4%。对比2022年的数据，2023年所有受访者中，已接种新冠疫苗者对新冠疫苗加强针的接受度下降（从87.9%到 71.6%），与中等收入国家相比（从90.5%到78.9%），这种下降在高收入国家中更为明显（从85.1%到63.3%）。
对新冠疫苗的怀疑论也产生了外溢效益。预防新冠以外的疾病（如流感、麻疹和乙型肝炎）而接种疫苗的意愿分析表明，新冠疫情的经历使60.8%的受访者更愿意接种新冠疫苗以外的其他疫苗，而23.1%的受访者表示不太可能接受新冠疫苗以外的其他疫苗。
此外，虚假信息的传播对公共卫生宣传带来了很大挑战。少部分人拒绝接种疫苗，因为他们仍相信一些已经被证伪的说法，例如伊维菌素（Ivermectin）治疗新冠的有效性以及一些阴谋论，这些说法加剧了部分民众对疫苗接种的抵制。
对不同信息来源的信任度
调查显示，已列出的11个疫苗信息来源中，信任度平均分都低于7（满分为10分）。人们普遍信任身边的人提供的疫情相关信息，例如“我的医生和护士”得分最高，其次是家人和朋友。知名卫生机构如世界卫生组织（WHO）和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US CDC）也得到较高的信任度，但社交媒体平台和宗教领袖的信任度较低。各国的信任度情况存在差异。比如“宗教领袖”在瑞典和德国的信任度较低，而在尼日利亚和印度较高。“医生和护士”在俄罗斯的信任度较低，但在肯尼亚较高。
人们对建议接种新冠疫苗的卫生机构（如WHO）的信任度高于对管控大流行的政府的信任度。中等收入国家和高收入国家受访者对卫生部门的总体信任度分别为66.8%和63.9%，对政府的总体信任度分别为60.7%和51.7%。平均有71.6%的受访者对现有新冠疫苗背后的科学知识表示信任，但有13.9%的受访者表示，由于新冠疫苗的开发，人们对科学的信任度有所下降。有18.7%的受访者认为新冠疫苗的开发降低了他们对制药业的信任。
对应对未来大流行的信心
对未来大流行病应对，各国公众的信心和信任度不一。尽管报告发现人们普遍相信社会会更好地处理未来的大流行危机，但仍有部分民众对公共卫生机构的建议缺乏信任和遵守。
在加纳、印度和肯尼亚，大约一半的受访者表示对全社会应对下一次健康危机的能力充满信心。相比之下，在法国和波兰，约30%的受访者对集体应对大流行的能力完全没有信心，同时他们对科学家的信任度也很低。在巴西和美国，受访者对科学家和对政府的信任，两者关联不大，但市场私有化和政府在防范公共卫生威胁方面的作用削弱，加剧了种族不平等。
未来的策略
疫苗犹豫、大流行疲劳和虚假信息对防范和应对未来大流行的具有重大影响，也对我们防控其他疫苗可预防疾病的能力产生一定程度的溢出效应，这对于未来儿童的常规免疫接种至关重要，凸显了持续开展疫苗教育和建立信任的迫切和必要性。
全球也正在努力推广一种”疫苗+”方法，即将社会和行为预防措施与严格的检测及治疗相结合。此外，研究团队还建议，各国应建立有韧性的初级保健系统，加强疫苗供应链和免疫系统服务，以维持关键预防干预措施的可及性和连续性，例如常规儿童和成人疫苗接种，从而提高人们疫苗的信心。第二，准确和及时的信息传播，反击错误信息，对于引导公众接受疫苗接种的观念和行为至关重要。需要采用多种数据驱动的精准公共卫生方法，通过有效的、结合文化背景的公共传播策略，在健康教育中创新性地使用数字和社交媒体，以及采用信息流行病对策（infodemic countermeasures），应对疫苗犹豫挑战。第三，采取全社会的行动，加强各国与全球健康多边组织之间的合作，促进疫苗公平分配，以及其他预防和治疗措施的公平获取。
编译整理：杨潇彤
审核校对：张馨予，李周蓉，刘子祺
编辑排版：刘子祺
参考文献
Lazarus, J.V., White, T.M., Wyka, K. et al. Influence of COVID-19 on trust in routine immunization, health information sources and pandemic preparedness in 23 countries in 2023. Nat Med 30, 1559–1563 (2024). https://doi.org/10.1038/s41591-024-02939-2
Lazarus, J.V., Wyka, K., White, T.M. et al. A survey of COVID-19 vaccine acceptance across 23 countries in 2022. Nat Med 29, 366–375 (2023). https://doi.org/10.1038/s41591-022-02185-4
Lazarus, J.V., Wyka, K., White, T.M. et al. Revisiting COVID-19 vaccine hesitancy around the world using data from 23 countries in 2021. Nat Commun 13, 3801 (2022). https://doi.org/10.1038/s41467-022-31441-x
How to Build Trust in Vaccines: Understanding the drivers of vaccine confidence. (2023, October 9). World Economic Forum. https://www.weforum.org/publications/how-to-build-trust-in-vaccines-understanding-the-drivers-of-vaccine-confidence/
